吃飯,對亞瑟‧柯克蘭而言,一向是一個人的事。
即使身旁坐著朋友,時不時有低級的笑話讓人瘋狂地無法停止,也還是有莫名的距離感,像看著玻璃屋隔開兩個世界。來到紐約也幾年過去了,他始終無法染上紐約客的氣息。相較於大城市來去匆匆,他便是慢慢喀噠喀噠的古老大鐘,被城市兼容並蓄的氛圍包容著,卻始終沒有與之同化。
「什麼都只有一個人很孤單吧?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?」
澄澈的藍眼無畏地直視著,正想著辦法逃避的亞瑟無所遁形。這個問題,亞瑟也自問好幾次。在擁擠的人潮中,片片斷斷的思考只讓答案隨著地鐵呼嘯而過的風聲,帶向深深夜色裡。
各方面來說,亞瑟很討厭萬人迷型的傢伙。
或許是對自己不曾擁有女孩子熱情的尖叫或親吻感到吃味,或許只是忌妒他們擁有自己沾不上邊的英俊風流,或許只是單純為討厭而討厭。然而,會認識自己討厭類型的傢伙,純粹是因為對方過於粗線條又沒長眼睛,碰落了亞瑟的書,地點是大學校園,如同少女漫畫的情節。
「對不起、對不起,」大傢伙看起來眼神充滿著歉意,「剛剛正聽著音樂入迷,沒注意到你。」他忙把書撿起來交給亞瑟。
這次的相遇並沒有對亞瑟的生活起化學作用,他並沒有因此記得那燦金如星的髮色,並沒有因此特別留意他參加什麼社團擔任什麼幹部,更沒有在下一次巧遇的時候想起這個人他曾經見過。
「欸好巧,是你。」
當亞瑟還在猶豫自己是否曾經在哪裡見過面時,對方率先認出了自己,還連珠炮似的自我介紹起來。亞瑟這才知道對方叫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,籃球隊隊長,還很自然地插進排隊用餐的隊伍中,完全無視亞瑟眼神抗議。
「你好像都自己一個人?」阿爾弗雷德拉著亞瑟坐在其中一桌,「不找朋友一起吃飯嗎?」
不知道是不是那種「不說話就會輸掉」的弔詭心情作祟著,亞瑟很努力地表示「自己一個人的時光比較自在」。不過對方似乎直接把他的話理解為「孤僻」,也沒有要聽解釋的意思。
「這我可以幫你一點忙,」一口嚼著比手掌大了幾倍的漢堡,一邊含糊不清說著話,讓亞瑟有點無奈,「我說朋友什麼的。」
也不等亞瑟回絕,阿爾弗雷德逕自跟亞瑟交換了電話號碼,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按下聯絡人儲存,一同也把這名字讀寫在腦裡。
阿爾弗雷德、阿爾。
亞瑟更改對方的聯絡人姓名已經是一段時間後的事。熟識以後自然就不需要太恭敬的暱稱,阿爾甚至一把搶過他的手機,名字當然把自己改成英雄。
「我可以理解你這種個性把自己當成英雄理所當然,但請你解釋你手機裡的『美人』為什麼電話號碼會是我?!」
「不解釋。」嘻皮笑臉起來天殺的好看,大概就是小孩子的笑容配上帥氣臉蛋組合吧?亞瑟努力讓自己只注意他的邊框眼鏡而不是眼睛。
不過就算熟識,從來就只有阿爾約亞瑟吃飯的份,從來沒有亞瑟的主動。但看在亞瑟偶爾抽空來看個比賽、買東西會算上他一個人頭的份上,阿爾自然沒多計較什麼,或許他能了解這是亞瑟的底線吧?
或許是對自己不曾擁有女孩子熱情的尖叫或親吻感到吃味,或許只是忌妒他們擁有自己沾不上邊的英俊風流,或許只是單純為討厭而討厭。然而,會認識自己討厭類型的傢伙,純粹是因為對方過於粗線條又沒長眼睛,碰落了亞瑟的書,地點是大學校園,如同少女漫畫的情節。
「對不起、對不起,」大傢伙看起來眼神充滿著歉意,「剛剛正聽著音樂入迷,沒注意到你。」他忙把書撿起來交給亞瑟。
這次的相遇並沒有對亞瑟的生活起化學作用,他並沒有因此記得那燦金如星的髮色,並沒有因此特別留意他參加什麼社團擔任什麼幹部,更沒有在下一次巧遇的時候想起這個人他曾經見過。
「欸好巧,是你。」
當亞瑟還在猶豫自己是否曾經在哪裡見過面時,對方率先認出了自己,還連珠炮似的自我介紹起來。亞瑟這才知道對方叫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,籃球隊隊長,還很自然地插進排隊用餐的隊伍中,完全無視亞瑟眼神抗議。
「你好像都自己一個人?」阿爾弗雷德拉著亞瑟坐在其中一桌,「不找朋友一起吃飯嗎?」
不知道是不是那種「不說話就會輸掉」的弔詭心情作祟著,亞瑟很努力地表示「自己一個人的時光比較自在」。不過對方似乎直接把他的話理解為「孤僻」,也沒有要聽解釋的意思。
「這我可以幫你一點忙,」一口嚼著比手掌大了幾倍的漢堡,一邊含糊不清說著話,讓亞瑟有點無奈,「我說朋友什麼的。」
也不等亞瑟回絕,阿爾弗雷德逕自跟亞瑟交換了電話號碼,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按下聯絡人儲存,一同也把這名字讀寫在腦裡。
阿爾弗雷德、阿爾。
亞瑟更改對方的聯絡人姓名已經是一段時間後的事。熟識以後自然就不需要太恭敬的暱稱,阿爾甚至一把搶過他的手機,名字當然把自己改成英雄。
「我可以理解你這種個性把自己當成英雄理所當然,但請你解釋你手機裡的『美人』為什麼電話號碼會是我?!」
「不解釋。」嘻皮笑臉起來天殺的好看,大概就是小孩子的笑容配上帥氣臉蛋組合吧?亞瑟努力讓自己只注意他的邊框眼鏡而不是眼睛。
不過就算熟識,從來就只有阿爾約亞瑟吃飯的份,從來沒有亞瑟的主動。但看在亞瑟偶爾抽空來看個比賽、買東西會算上他一個人頭的份上,阿爾自然沒多計較什麼,或許他能了解這是亞瑟的底線吧?
以前的事很少被過問,亞瑟很懷疑阿爾對自己的了解有多少,自己又對阿爾了解多少。平常又不是三不五時見面的朋友,他曉得阿爾那廣闊到不得了的交友圈,自然就更好奇阿爾為什麼願意跟他這樣──好吧,孤僻──的人相處,就單獨兩人的那種相處。但他不曉得為什麼會害怕答案。
「亞瑟你還好嗎最近?」
「沒事,我很好。」嘴上是這麼說,但亞瑟聽著對方滔滔說著話卻感覺虛無飄渺,他不知自己在無力什麼。
「嗯,這樣就好,」阿爾轉過話題,「嘿亞瑟,我跟隊上的朋友說,我交了女朋友。」
「喔真的?那恭喜?你從沒告訴我是哪個漂亮女孩,阿爾。」
「這正是我也說的,」阿爾緊張的神色在任何場合他都不曾見過,所以這次讓亞瑟倍感疑惑,「別再一個人吃飯了好嗎?我喜歡你。」
「亞瑟你還好嗎最近?」
「沒事,我很好。」嘴上是這麼說,但亞瑟聽著對方滔滔說著話卻感覺虛無飄渺,他不知自己在無力什麼。
「嗯,這樣就好,」阿爾轉過話題,「嘿亞瑟,我跟隊上的朋友說,我交了女朋友。」
「喔真的?那恭喜?你從沒告訴我是哪個漂亮女孩,阿爾。」
「這正是我也說的,」阿爾緊張的神色在任何場合他都不曾見過,所以這次讓亞瑟倍感疑惑,「別再一個人吃飯了好嗎?我喜歡你。」
喜歡是什麼?一起吃飯就代表「喜歡」嗎?
亞瑟從沒有了解過跟阿爾一起吃飯的時候,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。就連阿爾吻上他的嘴,湧上的感覺竟然是不被理解的失落,但亞瑟自己也不明白應該被理解什麼。
一切就像慣性,阿爾當然對戀人寵溺無比,亞瑟努力表現出情侶該有的甜蜜。但玻璃屋的感覺並沒有隨著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、第一次床上繾綣纏綿而消失。問題的答案無解。只是,亞瑟逐漸習慣兩個人,什麼事都會在腦子裡自動乘以二。如果這樣算是他為阿爾最大的改變,而心裡的那層冰也沒有因為改變而消融──亞瑟開始後悔,後悔這樣浪費兩人的光陰。
「別告訴我,其實你才是真正玩家吧?」阿爾的臉因痛苦顯得扭曲,「還是我做錯了什麼?」
亞瑟答不上來,他沒辦法把內心的迴路正確傳給阿爾,只好拚命否認阿爾一切的質問。他沒有不喜歡阿爾,他不認為阿爾有做錯什麼──錯的其實是自己,一開始糊塗下了決定的自己。
亞瑟從沒有了解過跟阿爾一起吃飯的時候,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。就連阿爾吻上他的嘴,湧上的感覺竟然是不被理解的失落,但亞瑟自己也不明白應該被理解什麼。
一切就像慣性,阿爾當然對戀人寵溺無比,亞瑟努力表現出情侶該有的甜蜜。但玻璃屋的感覺並沒有隨著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、第一次床上繾綣纏綿而消失。問題的答案無解。只是,亞瑟逐漸習慣兩個人,什麼事都會在腦子裡自動乘以二。如果這樣算是他為阿爾最大的改變,而心裡的那層冰也沒有因為改變而消融──亞瑟開始後悔,後悔這樣浪費兩人的光陰。
「別告訴我,其實你才是真正玩家吧?」阿爾的臉因痛苦顯得扭曲,「還是我做錯了什麼?」
亞瑟答不上來,他沒辦法把內心的迴路正確傳給阿爾,只好拚命否認阿爾一切的質問。他沒有不喜歡阿爾,他不認為阿爾有做錯什麼──錯的其實是自己,一開始糊塗下了決定的自己。
最後,什麼也沒有改變。
男主角黯然離場,爆冷出局。
玻璃屋裡還是上演著一個人的獨腳戲。
吃飯還是一個人的事,只是好像多了些必要去習慣孤單。
這樣的宣言,聽起來還真有點落寞。
FIN。
男主角黯然離場,爆冷出局。
玻璃屋裡還是上演著一個人的獨腳戲。
吃飯還是一個人的事,只是好像多了些必要去習慣孤單。
這樣的宣言,聽起來還真有點落寞。
FIN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