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是又忘記什麼?
抬頭看一看落地鏡前的自己、落地鏡中的自己,完美無缺、沒有瑕疵的模樣──字面上的意思,也就讓亞瑟只能擁有字面上的優雅。
拱起背部,雙手向前下垂自然甩動,滑出一步的同時,像受驚嚇的貓一般掂起了腳尖,又突地展開雙臂挺胸朝天,一左一右在空氣裡畫了個半圈,腰也隨著律動與重心,帶著全身一同跌在冰涼的木地板上。
穿著雪紡舞衣是誰的癖好?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
他只記得只要他撩起長舞衣的裙襬時,就會掃到地上滿滿都是遭到遺棄的樂譜,彷彿上頭寫滿音符的紙會隨著他連續旋轉的動作,以他為中心、滿室飛舞。然而卻總是只會有一張,落在阿爾弗雷德寫滿茫然與無助的眼鏡前,那首便會成為國家音樂廳年度最受矚目的樂章。
是誰戲稱那為「亞瑟王的欽點」?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
過去的回憶不因為發生意外,也不因為身心受創而遺忘,只因為有太多畫面未經整理堆成一座小山,沒有人願意勤勞地提起,自然也就不用奢望誰來懷念,更遑論哀悼。
亞瑟覺得,如果連該哀悼什麼都不明白,還執著於某一段感情的人,肯定要不是傻子,要不就是一頭慾望的野獸。而這樣的人世上不多不少,亞瑟就知道就這麼兩個,再多的也不認得了。
剛好就是他和阿爾,是那種他無法界定是傻子還是慾獸的人。
所以他和阿爾以前常常就在這面落地鏡前再三確認,今天的他們到底是兩者中的那一種?
其實方法不難。亞瑟通常赤裸著身軀、劈開雙腿,讓疲軟的陰莖像孤寂的小丑一樣,毫不遮掩地與鏡中那個同樣疲軟的自己相對。亞瑟側身接上阿爾迫不及待的唇舌,互相餵食彼此的唾液,輕輕牽了一條聯繫彼此的細絲,在曖昧的空氣裡又再度斷線。
古典音樂的訓練,讓天性和耐心搭不上邊的阿爾,學著控制自己的焦急,也懂得有些事情必須、也值得等待。而亞瑟,尤其這純潔宛若妓女的模樣,彷彿生來就是要否定他這輩子在性格方面改進的努力,彷彿在嘲笑他是個長不大、精蟲上腦的青春期臭小子。
但亞瑟又何嘗不是如此?只是年紀大一點的人懂得用優雅掩飾風流,將內心的躁動化為腰部一擺又一擺地扭動,讓背部若有似無地摩擦著阿爾早已挺起的乳尖。挑逗阿爾是亞瑟能掌握的唯一武器,好讓自己不那麼吃虧,或者輸得太難看。
當阿爾雙手摸到他身上時,亞瑟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。他今天除了舞蹈,還會彈點鋼琴,這一點拜阿爾的一個夢想所賜。阿爾想著總有一天要和亞瑟來個四手聯彈,最好能是一首浪漫的曲子,或許能讓兩人彈個昏頭以後,趁著氣氛又昏頭地做了整晚的愛。
亞瑟左手覆上自己的小傢伙,對著鏡子前前後後地抽動起來,右手托起亟需愛撫的嫩臀,呈現半跪的姿勢,不知是故意、或者不經意地折磨著阿爾所剩無幾的理智。亞瑟的右手內移到後穴的位置上,首先是一根手指沒入,輕輕按摩著還沒被愛護習慣的內壁。等到第二根手指沒入時,亞瑟是試圖在阿爾眼前嘗試探索自己的敏感點。或許只要刺激了某個亞瑟並不清楚的地方,他的聲音就會溢出自己也感到羞恥的單音。
他只是在等阿爾什麼時候會受不了,把他整個人狠狠壓到落地鏡上。而所謂的「四手聯彈」,或許只是種黑色幽默,也或許只是一種代名詞,代指阿爾蹂躪亞瑟的同時,亞瑟也情不自禁地撫弄自己身體的每一寸,好讓像鋼琴曲一樣悅耳的呻吟,在兩人情到濃時能取悅彼此的靈魂。
淫蕩,在兩人的愛情字典裡,是神聖的形容詞。
受不了的時候,阿爾會使一股狠勁,拔出亞瑟自己埋入後穴的手指,換上自己硬挺熱燙的真傢伙,毫不客氣地就往亞瑟的身體裡大力抽送。阿爾的手指也忙著,忙著抽插亞瑟那看起來無辜得讓人想要欺負的嘴巴,前後一口一穴全部滿滿填著他阿爾弗雷德的氣味,無論那氣味是因為汗水或者其他濁白液體的緣故。
「嗯啊──!」
高潮的同時,亞瑟又想起了一件事。
昏暗的燈光裡,他又劈開雙腿,放任疲軟、吐著精液的陰莖像小丑一樣和鏡子裡的自己相對。鏡子裡的亞瑟還是完美而沒有瑕疵的模樣,不小心射在胸口上精液彷彿依著神所安排的圖樣,奶白色的液體順著亞瑟肋骨的弧度流下,也只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設計。只是疲軟的不再只有性器,而是從身到心的疲憊。
是不是又忘記什麼?
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就算記得,也只是迫使自己想起那本來美好的「四手聯彈」,早就僅剩下他亞瑟的兩手了啊,不是嗎?
所以,這樣的結局,是不是忘掉也比較好?
─END─
抬頭看一看落地鏡前的自己、落地鏡中的自己,完美無缺、沒有瑕疵的模樣──字面上的意思,也就讓亞瑟只能擁有字面上的優雅。
拱起背部,雙手向前下垂自然甩動,滑出一步的同時,像受驚嚇的貓一般掂起了腳尖,又突地展開雙臂挺胸朝天,一左一右在空氣裡畫了個半圈,腰也隨著律動與重心,帶著全身一同跌在冰涼的木地板上。
穿著雪紡舞衣是誰的癖好?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
他只記得只要他撩起長舞衣的裙襬時,就會掃到地上滿滿都是遭到遺棄的樂譜,彷彿上頭寫滿音符的紙會隨著他連續旋轉的動作,以他為中心、滿室飛舞。然而卻總是只會有一張,落在阿爾弗雷德寫滿茫然與無助的眼鏡前,那首便會成為國家音樂廳年度最受矚目的樂章。
是誰戲稱那為「亞瑟王的欽點」?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
過去的回憶不因為發生意外,也不因為身心受創而遺忘,只因為有太多畫面未經整理堆成一座小山,沒有人願意勤勞地提起,自然也就不用奢望誰來懷念,更遑論哀悼。
亞瑟覺得,如果連該哀悼什麼都不明白,還執著於某一段感情的人,肯定要不是傻子,要不就是一頭慾望的野獸。而這樣的人世上不多不少,亞瑟就知道就這麼兩個,再多的也不認得了。
剛好就是他和阿爾,是那種他無法界定是傻子還是慾獸的人。
所以他和阿爾以前常常就在這面落地鏡前再三確認,今天的他們到底是兩者中的那一種?
其實方法不難。亞瑟通常赤裸著身軀、劈開雙腿,讓疲軟的陰莖像孤寂的小丑一樣,毫不遮掩地與鏡中那個同樣疲軟的自己相對。亞瑟側身接上阿爾迫不及待的唇舌,互相餵食彼此的唾液,輕輕牽了一條聯繫彼此的細絲,在曖昧的空氣裡又再度斷線。
古典音樂的訓練,讓天性和耐心搭不上邊的阿爾,學著控制自己的焦急,也懂得有些事情必須、也值得等待。而亞瑟,尤其這純潔宛若妓女的模樣,彷彿生來就是要否定他這輩子在性格方面改進的努力,彷彿在嘲笑他是個長不大、精蟲上腦的青春期臭小子。
但亞瑟又何嘗不是如此?只是年紀大一點的人懂得用優雅掩飾風流,將內心的躁動化為腰部一擺又一擺地扭動,讓背部若有似無地摩擦著阿爾早已挺起的乳尖。挑逗阿爾是亞瑟能掌握的唯一武器,好讓自己不那麼吃虧,或者輸得太難看。
當阿爾雙手摸到他身上時,亞瑟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。他今天除了舞蹈,還會彈點鋼琴,這一點拜阿爾的一個夢想所賜。阿爾想著總有一天要和亞瑟來個四手聯彈,最好能是一首浪漫的曲子,或許能讓兩人彈個昏頭以後,趁著氣氛又昏頭地做了整晚的愛。
亞瑟左手覆上自己的小傢伙,對著鏡子前前後後地抽動起來,右手托起亟需愛撫的嫩臀,呈現半跪的姿勢,不知是故意、或者不經意地折磨著阿爾所剩無幾的理智。亞瑟的右手內移到後穴的位置上,首先是一根手指沒入,輕輕按摩著還沒被愛護習慣的內壁。等到第二根手指沒入時,亞瑟是試圖在阿爾眼前嘗試探索自己的敏感點。或許只要刺激了某個亞瑟並不清楚的地方,他的聲音就會溢出自己也感到羞恥的單音。
他只是在等阿爾什麼時候會受不了,把他整個人狠狠壓到落地鏡上。而所謂的「四手聯彈」,或許只是種黑色幽默,也或許只是一種代名詞,代指阿爾蹂躪亞瑟的同時,亞瑟也情不自禁地撫弄自己身體的每一寸,好讓像鋼琴曲一樣悅耳的呻吟,在兩人情到濃時能取悅彼此的靈魂。
淫蕩,在兩人的愛情字典裡,是神聖的形容詞。
受不了的時候,阿爾會使一股狠勁,拔出亞瑟自己埋入後穴的手指,換上自己硬挺熱燙的真傢伙,毫不客氣地就往亞瑟的身體裡大力抽送。阿爾的手指也忙著,忙著抽插亞瑟那看起來無辜得讓人想要欺負的嘴巴,前後一口一穴全部滿滿填著他阿爾弗雷德的氣味,無論那氣味是因為汗水或者其他濁白液體的緣故。
「嗯啊──!」
高潮的同時,亞瑟又想起了一件事。
昏暗的燈光裡,他又劈開雙腿,放任疲軟、吐著精液的陰莖像小丑一樣和鏡子裡的自己相對。鏡子裡的亞瑟還是完美而沒有瑕疵的模樣,不小心射在胸口上精液彷彿依著神所安排的圖樣,奶白色的液體順著亞瑟肋骨的弧度流下,也只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設計。只是疲軟的不再只有性器,而是從身到心的疲憊。
是不是又忘記什麼?
亞瑟不記得,且沒人幫他記得也正剛好。就算記得,也只是迫使自己想起那本來美好的「四手聯彈」,早就僅剩下他亞瑟的兩手了啊,不是嗎?
所以,這樣的結局,是不是忘掉也比較好?
─END─